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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都先是一惊
 杰克琳已经完全徵得了她母亲的同意。她搬进来的那个星期,勒内显得格外热情,每隔一天就请她们去吃晚餐,带她们去看电影。奇怪的是,他选的片子都是侦探故事片、贩毒故事片和有关白奴(白种女人沦为娼)的故事片。

 他总是坐在她俩中间,温柔地握着她们俩的手,一言不发,但是,每当银幕上出现暴力镜头时,O就会看到他在观察杰克琳表情的细微变化,他看到的只有一种表情,就是嘴角微微向下撇的厌恶表情。

 电影散场以后,他用那辆帆布顶的汽车送她们回家,他们把篷顶摇下来,把汽车车窗也摇下来。车速和夜晚的风把杰克琳浓密的金发吹到她的脸颊上,吹到她窄窄的前额上,甚至吹到她的眼睛里。

 她甩甩头,使头发恢复原样,像男孩子那样用手梳拢头发。一旦她与O同住,又接受了O是勒内的情人这个事实,勒内的放肆言行在她眼里似乎就是十分自然的了。当勒内假装进她房间去找他放在那里的东西时,她一点也没有受到惊吓。

 然而O知道他是假装的,因为是她亲自倒完了那个荷兰式大写字台的每个抽屉,那张写字台设计精美,隔层上镶着皮边,平常总是敞开的,完全不像勒内的为人。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写字台?他从哪儿弄来的?它那极为雅致的外形和浅色的木质,在那间略显阴暗的房间里,造成了一种豪华的格调。

 那房间向北俯视着后院,有着钢灰色的墙壁和冰冷的打着厚厚的蜡的地板。这一切同那间向着纳河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间房子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这种对比可以造成一种效果∶杰克琳在那里住久了一定会感到不快活,于是会愿意和O共同分享那间向的房间,愿意和O同共枕,就像头天她已经同意跟她共用洗漱室、厨房、化妆品、香水并且共同进餐那样。在这一点上,O想错了。杰克琳对于一切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情有独钟…例如那枚粉红色的珍珠戒指…

 而对一切不属于她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即使她住进一座宫殿,也一定要等到有人告诉她这个宫殿是她的,并出示公证的契约证明了这一点之后,她才会对这宫殿产生兴趣。

 她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个灰色的房间是不是令人愉快,她最后上了O的也不是为了躲开那个房间。她同意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对O表示感谢,因为她没觉得应为此感谢O。可是O却一直以为她这样做是对她为她提供了住房心怀感激之情。

 并且陶醉在这种想法之中,也许她只是以为自己陶醉于其中,其实杰克琳只是喜欢快乐的感觉而已,她还认为,从女人身上得到这种快乐是既有益又快活的。

 在一个女人手里,她可以随心所,不会有任何危险。自她搬过来之后,是O帮助她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整理好的。就在她搬过来的第五天,也就是在勒内第三次请她们吃晚餐之后,他在十点钟左右把她们送回家。

 然后就离开了(另外两次也是如此),她径直走到O的门口,全身赤,因为刚洗完澡,显得浑身漉漉的,她问O∶“你能肯定他不会回来了吗?”接着,没等O回答就爬上了她的大

 她允许O吻她,抚摸她。她闭上眼睛,对所有的抚摸都不做回应。一开始她轻轻地呻着,比耳语还轻微,然后呻声渐渐增高,直到叫出声来。她瘫在上睡着了,双膝分开,两腿伸直,上半身稍稍歪向一边,双手张开,全身沐浴在粉红色台灯的亮光之中,在她双之间有一点汗迹在闪着微光。

 两个小时之后,当O再次要她时,在一片黑暗之中,杰克琳没有抵抗,只是喃喃着∶“别把我弄得太累了,我明天早晨还要早起呢。”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杰克琳除了断断续续的做模特儿,又投入了一种更耗费精力而且前途未卜的事业∶在电影里演一些小角色。

 她是否为此感到自豪?她是否认为这是使她成名的第一步?这一切还很难说。每天早晨,她总是强迫自己从上爬起来,她的情绪看上去是愤怒多于热情。

 洗了澡,很快地化好妆,早餐她只喝一大杯咖啡,那是O匆匆为她煮好的,然后她允许O吻吻她的指尖,只还报她一个机械的笑脸和一副怨恨的表情。

 O在她那件白色骆浴衣里显得十分娇柔慵懒,她虽然梳了头洗了脸,可一副准备回到上去的样子。

 其实事情并非如此,O至今还没有勇气向杰克琳解释这一点,实际上,每天当杰克琳去B区的摄影棚拍电影时,也就是孩子们上学校和白领工人上班的时候,O也开始穿戴整齐。

 而过去在这个钟点里,她的确是在家里消磨时间的。“我派我的车去,”斯蒂芬先生说过,“把杰克琳送到B区。

 然后去接你。”于是,O发现自己每天早上当太阳还在正东方时就已来到斯蒂芬先生的住处,院墙还隐在凉爽的阴影之中,但在花园里影子已经开始越变越短了。

 在波利蒂路上,清晨的清扫工作尚未完成。娜拉,那个混血种的女仆,把O带进那间小卧室。就是在那里,在她来到这所住宅的第一个晚上,斯蒂芬先生曾把她单独留在那里睡觉、啜泣。

 这位仆人等着O把她的手套、皮包和衣服都放在上,然后把它们拿去,当着O的面放进一个只有她一个有钥匙的壁柜,然后她递给O一双亮皮高跟鞋,穿上它们走路会在地板上敲出“卡卡”的锐响。

 娜拉带着她,打开一道道的门,一直走到时斯蒂芬先生的书房,然后侧身闪在一旁让O进去,对于这套准备工程,O一直感到难以习惯,时至今,她一直不能习惯于在这位耐心的老女人面前光衣服。

 她从没对O说过一句话,几乎一眼也不看她,这使O感到,当着她的面光衣服,就像在罗西时当着那些仆人的面光衣服那样充满危险,那样令人不寒而栗。

 那个老女人穿着一双毡拖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像个修女,跟在她的身后,O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目光从她那块针方头巾上的一对圆点上移开。

 每当她打开一扇门的时候,O也不能把目光从她那只又黑又瘦握着瓷门把的手上移开,那只手看上去硬得像木头。

 与此同时,同那种由这个老女人引起的恐怖感截然相反…这真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矛盾…O体验到一种自豪感,她认为斯蒂芬先生的这个仆人(她与斯蒂芬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把服装化妆助手这个任务委托给她来做呢?

 她看上去极不适合做这件事)是一个证人,她可以证明O也是一个值得为斯蒂芬先生所用的人…就像许多其他人那样,就像那些由她以同样方式带到斯蒂芬先生面前去的人们那样,为什么她不可以这样想呢?

 …也许斯蒂芬先生确实是爱她的,毫无疑问,他确实是爱她的。O有一种感觉∶距离他不再让她对这一点抱有任何怀疑。

 并且公开向她宣布这一点的时间已经不会太远了…随着他对她的爱情和望与俱增,他对她的态度正在变成一种更彻底、更执着、更故意苛求的态度。

 她就这样整个上午留在他的身旁。在这段时间里,他有时几乎碰都不碰她,只是等着她来爱抚他。她以一种感激的心情做他要她做的一切事情,而这种心情,当他的要求采取命令的形式时,会变得更加强烈。

 每一次献身在她心目中都是一次允诺,是对下一次要求再次献身的允诺,她像克尽职守那样来完成这一次次的奉献。

 一个人能够对这样的处境感到心满意足,这可真是一件奇特的事情,然而她的感觉确实如此。斯蒂芬先生的办公室设在楼上,正好座落在那间黄灰色客厅…他在夜间总是喜欢獃在那里…的上方,这是一间较小、天花板较低的房间,房间里既没有长椅也没有沙发,只有两张垫着花纹织锦坐垫的英国摄政时期样式的扶手椅。

 O有时坐在其中的一张上,但是斯蒂芬先生一般更喜欢让她獃在伸手可及的位置。在他忙着其他事时,让她坐在他的写字台上,就坐在他的左手边。写字台右侧靠墙,于是O可以贴着她的左腿,每当电话铃响起,她都先是一惊,然后才拿起听筒问∶“请问你是谁?”

 接着她大声地重覆着那个名字,把电话递给斯蒂芬先生。如果他向她做出暗示,她就推说他不在。每当有人来访,老娜拉都会来通知斯蒂芬先生,他总是让来访者等上一小会儿,使娜拉有足够的时间,把O带回那间她掉衣服的房间。  M.um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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