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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学的年龄
生在6、70年代的孩子都犯一个毛病,营养不良。其他孩子都和我一样,呈现“两大两小”状态,都是大脑袋、大肚子;小细腿、细脖子。肋骨一是一,就像衣板。我7岁上学,一天,突然说:“到了上学年龄了”,我就被稀里糊涂的送到学校了。

 那时候还有生产队,家里一年到头也不见不多少荤腥,直到生产队黄豆打了以后送到粮库换回来豆油,每口人才分半斤豆油。我家一年就分3斤豆油,平时做菜一次就放那么一点点,一直坚持到年尾。一年能开2次荤,一个是五月节,再一个就是过大年。不知咋的生产队对五月节那么重视,杀羊给各家分2斤羊包包子。在我的记忆中那是最热闹的一天,早上还不到8:00羊还没杀就有不少家庭妇女、小孩拿着锅碗瓢盆等着分羊。生产队院里一片叽叽喳喳,科打诨,笑声不断。这时有一个叫二楞子的人从外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喊“让开喽——,杀羊喽——”,人群让出了一溜道,几个青壮年从生产队羊群里抓出几支胖大的羊,拽着羊犄角拉到院里,拿出一尺多长的杀猪刀…我不敢看杀羊,我记得一看到羊被绑在那里“咩咩”得掉眼泪的时候我就哭着回家,让去生产队分羊,我百般的不去。这年的暑期我就上学了,杀羊的情景漫漫的淡忘了,可我总记得一到五月节不管学习怎样忙,都要和老师请假回家。五月节天已经是很热了,我家门前有一个大坑,坑里一年四季有水,坑的周围都是清一的高大的杨柳树,每年到小满的前几天树上的雀就多了起来,有画眉、青头鬼、蓝点颏…每到中午时刻这些雀就鸣叫个不停,给宁静的村庄带来了活力。请假回来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膻味,屋已经放好了桌子了,蒸得像碗口那么大的包子已经摆到桌子上了。我不顾一切地抓起一个大包子就往嘴里填,说:“别忙三火四的,气再吃,有都是,蒸2大锅呢”

 从五月节吃完羊包子到过年还有好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生活又苦了,上顿饭大饼子就咸菜下顿饭还是大饼子就咸菜。学校离家8里路,一天上学放学的走10多里路,我营养不良再加累更瘦了。中午不能回家吃饭,持家特会算计,家里养了15只,鸡蛋都被攒起来,攒够一篓了就挎着那个用那个秫秸皮编的小篓到10里外靠山公社商店卖钱,买油盐酱醋。还得攒出一家人的买粮钱,每月必存2元钱,留我们上学用。看鸡蛋钱能安排开了,这才打一个鸡蛋酱给我上学带着。1个月能有那么一两回,我就乐坏了。早上一边上学还一边打开饭盒看给打的鸡蛋酱,有时候没等到学校饭盒里的鸡蛋已经被我边走边挑着吃没了,到中午就剩下饭盒里的大酱了。农村家养的不像现在场养的,一年到头就是下蛋,没有停歇的时候。家养的一进冬月门就歇窝了,要想吃鸡蛋就得等来年的春天了。每到这时候我就掐指头算过年还有多少天了,于是就盼暑假,暑假到了就盼寒假。又开始问什么时候杀年猪,这时告诉我很含混:“你就等着腊七腊八”,于是我就盼着腊七腊八快点到来…

 年终于到来了,从年三十开始就打开仓房,拿出了猪,我真佩服,猪是自家养的,可这鱼、花生等都是什么时候买的?每到这时候我都惊奇的看着都是欣悦的看着我,走进我的跟前摸索着我的头说:“这回解馋吧”,说着又转过身去,我感觉是在擦眼泪。我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那一刻是那样的温馨,是那样的温暖了我的一生,多的爱只能用这种形式加以实现…  M.um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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