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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隔天,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星期假

 当范洛睡到自然醒,下楼之后看到韦凌珊,她已经带着轻快的恰然微笑在做早午餐了。

 餐桌上的圆盘里搁着香肠煎蛋、牛麦片和多种谷类面包及水果,当然还有咖啡的香气,昨夜的一切像没发生过,而他也绝口不提,径自拉开餐椅,坐下来用餐。

 “今天还要去买西装吗?”她切着香肠问他。

 “非买不可。”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飞快转着念头。“晚上就要参加婚礼,不但要请你再陪我去买西装,还要请你陪我参加婚宴,因为帖子上注明了要携伴参加。”

 韦凌珊微笑了一下。“我今天刚好没事。”这句话等于同意了他的两项邀约。

 于是在餐毕,由她驾车,他们直接到另一间百货公司,这次顺利买到西装,而他也当场换上。

 她微笑注视在穿衣镜前调整皮带的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天生的衣架子。

 “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节目来搅局了吧?”他把信用卡交给专柜小姐结帐。

 “没有损失不是吗?”她笑睇着他。“3G手机是趋势哦。”

 “你好像很习惯突发状况。”他带着想了解她的心态凝视着她。

 在机场看到他追小偷,她一点也没有惊惶失措,被无聊的综艺节目作弄时,她没有动怒,在茶馆那个女服务生发生歇斯底里的情形时,她更是像个心理医生般态度超然。

 她有种智慧,那智慧隐藏在她怡人的女温柔背后,就连昨夜他发现了她在梦中哭泣,她醒来后的表现也没有半点失控。

 “只要以平常心对待就好了。”微笑挂在边,她不疾不徐的说:“反正事情总会过去,没什么好计较的。”

 这世间若要事事计较,那么需要计较的事情就太多了,不是都说难得糊涂吗?能够糊涂也是件美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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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韦凌珊带着一身清甜的香气出现在范洛面前。

 三十分钟前,她笑着告诉他,她要去梳妆打扮,他原以为她只是去换件比较正式的衣服而已,没想到…

 她化了合宜的淡妆,身上是一件粉红色滚黄边的细肩带洋装,雪白的颈上戴着一串莹绿色珍珠长炼,银色的凉鞋,有种俏皮甜美又带点小小感的气息,而且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

 范洛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然后炫惑的盯着优雅窕窈的她。

 他以为她会穿那种女的正式套装,或者一件名牌的洋装,戴几样贵重但不于俗套的首饰,却怎么也没想过她会以这样娇俏的打扮现身。

 他敢打包票,她颈上那串绕两圈的长珍珠项链并不值钱,然而却为她添加了几分知的古典味,如果戴真的珍珠项链一定会显得老气,而那件细肩带洋装则出她姣美的肩线,也衬托出了她的纤和均称的小腿。

 他不太懂女人的装扮,却知道她非常适合这样打扮。

 “怎么这样看我?”她扬扬嘴角,微笑。“我这样穿不会让你没面子吧?”

 “当然不会。”范洛依然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感觉自己已经被她牢牢吸引住了。

 她齿一笑。“这种膏很漂亮,是我芳龄才十九的小表妹送我的,她说擦了会变年轻,好像真的有种魔力,你觉得呢?”

 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她看太久了,他掩饰的轻咳了一声,说道:“很适合你。”他相信自己的眼里一定有火花在胡乱迸

 她嫣然一笑,把钥匙丢给他。“今天男士开车。”

 在车里,他更感觉到想拥有她的念头强烈涌上,然而现实的问题是,他们居住在不同的国度里,短暂热烈的邂逅之后呢?

 宴客的饭店到了,他将钥匙交给泊车小弟,与怡然自得的韦凌珊一起步入会场。

 排场很大,没想到他的好哥儿们会举行这么大的婚宴,听说新娘是某政要的千金,现场宾客如云。

 “阿洛,你总算来了。”西装笔的新郎黄正宇开心的上来,他用力与范洛握手,两个大男人互搥了下对方的肩,以男人的方式打招呼。范洛调侃地看着好友直笑。“你不是抱定独身主义吗?怎么这么早就想不开要结婚了?”

 斑中时代,他们四个死组成了四剑客,直到今天都还保持着密切的连络,没有因为他定居国外而改变,而四剑客之一的黄正宇还是他的邻居,两人从小一起打架、泡妞,革命情谊非凡。

 “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黄正宇苦笑,低了声音“搞出了人命,不负责也不行,我是被我老婆用恶势力迫就范的呀。”

 范洛又搥了新郎肩头一记,角笑意薄生。“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吃干抹净了,当然要买单,好好负起我们男子汉的义务吧,这才无愧于我们四剑客的座右铭--”

 “天地良心!”黄正宇抢着接口,但却一脸的憋笑。“这算什么座右铭嘛,想不出有何义意可言,当年到底是哪个蠢蛋想出这么拙的座右铭的?”

 韦凌珊忍不住噗哧一笑。

 这就是她喜欢参加婚宴的原因,自粕以搜集到一些写作的题材,像刚刚这位不情愿的新郎所讲的话就足以当一篇小说的开头。

 “好家伙,这是你的女朋友吗?”黄正宇猛然发现韦凌珊的存在,他定睛在她身上,毫不掩饰他的赞赏之意。“你这小子就是这么走运,总能把到美女,还记得我们高中时代的班花吧,她也是对你一往情深,可惜落花有意、水无情,今天她也有来哦!”“恭喜你了。”韦凌珊落落大方的道贺,没有否认她不是范洛的女朋友。

 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之下,他们两人入座高中同学桌。

 “阿洛--”有个戴黑框眼镜的圆滚滚男人夸张的喊了范洛一声,戏剧的调了调眼镜的角度,拔高了声线“我没看错吧?你居然赶回来参加黄正宇的婚礼?去年我女儿满月我寄了张电子请帖给你,你却连也不放一个给我,说什么执行秘密任务中,被迫跟我中断连络,用这种『奥』步数逃避送我可爱的女儿贺礼,枉费我们同窗了整整三年,唉--”长叹一声,摇头、再摇头。“阿洛,我的好同学,你真是让我对你的为人感到失望。”

 “好说、好说。”范洛笑的坐下,他替韦凌珊倒了果汁,而他自己的杯子已经被动作超快的某同学倒满酒了。

 已经四年没跟这些少年时代的好友碰面了,上次见面是在他父母的丧礼上,大伙各忙各的,平常要聚在一起真的很难,而刚刚冲着他来的胖子是他们班的活宝,也是全班最早结婚的一个,听说现在已经儿女满堂了。

 “死胖子,不是我要说,人家阿洛不回来参加你女儿的满月酒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到底要生几个女儿才够啊?”绰号大炮的陈上鸿伸出五手指头不停的抖摇。“啧啧啧,五个,都已经生五个女儿了,你也好收手了吧?又不是长得很漂亮,每一个都圆滚滚的…”

 “圆滚滚有什么不好?”胖子声音又大了起来。“今天的新娘也是圆滚滚的不是吗?”

 “废话!”一旁浓装裹的女人啐了一口“都怀孕六个月了,不圆行吗?”

 “邓佳蓉,嫉妒味道很重哦!”小马调侃道:“你跟阿宇都分手一年了,难不成还旧情难了?”

 “关你这只种马什么事?”光四的邓佳蓉回瞪小马一眼。“你的动机才可疑,王姿芳你不是追了好几个月吗?怎么忽然介绍给黄正宇,也没听他们交往就闪电结婚,王姿芳还大腹便便的,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我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啦!”胖子跳出来承认,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得爆笑不已,没有人不笑的,除了还板着脸的邓佳蓉。

 “听说咱们班的小壁花林玫君也怀孕了,莫非…”大炮暗示斜瞟着胖子。

 “也是我的。”胖子海派地拍着自己脯。“今年怀孕的女生都算我的。”

 忽然,有个明显已经年过四十的女人走过他们这一桌,着圆尖的肚子,蜡黄的脸、油腻的头发、水肿的四肢,每个人都看到这名老孕妇了,眼光随着她而过,想到胖子刚刚说的那句话,全都笑得东倒西歪。

 韦凌珊安静的啜着果汁,笑听他们抬杠打

 看得出来他们同学之间的感情很好,像她就从没有过这样的好时光,她的高中时代在阴冷的英国度过,同学全是金发蓝眼的外国人,对她除了排挤就是冷漠,这种情谊,她未曾经验过呵。

 “你该不会是韦凌珊吧?”板着脸的邓佳蓉忽然看着浅笑的她,细眉上扬,连下巴也微微的抬了起来。

 “我是。”韦凌珊一如往常,没有刻意否认。

 “真的是你--”邓佳蓉打量着她,耸了耸眉。“你身上这件洋装不是名牌吧?我实在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你们作家也穿这种叫不出品牌的衣服吗?”

 “作家什么衣服都穿。”韦凌珊丝毫不动气,依然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地接下她无聊的讥讽。

 她知道这种人,因为她特殊的职业,所以莫名其妙的想损她几句来让她知道,作家是没有什么的。

 “你写一个字能赚多少钱?”邓佳蓉继续着她不礼貌的发问。

 韦凌珊也继续微笑,连微扬的眼角也彷佛带着笑意。“没多少,财务的问题都交给家母处理。”

 她曾遇过类似的人,也回答过一样的问题,当时她初初入行,年轻不懂事,老实地说交给经纪人处理,马上被人回劈她在炫耀她有经纪人。

 从此之后她就学会了圆滑,遇到类似的问题,一律推给她的母亲大人,总不可能再有人说她在炫耀她有母亲了吧?

 “我看过你的专栏,你真的觉得自己有资格当现代男女的恋爱讲师吗?”邓佳蓉的表情写明了不以为然,就不信她还招架得住。

 韦凌珊笑了笑道:“没资格。”

 其实,会认出她来的分为两种人,一种是视她为偶像的人,比如昨天那位热情的店长;另一种则是打从心里瞧不起她的工作的人,比如眼前这位小姐。

 当然,只要她活着的一天,这两种人她都得应对,因此她不会逃避,也不会动怒,只是最后往往是那个想怒她的人会恼羞成怒,如此而已。

 “你说…什么?”邓佳蓉以为自己听错了。

 韦凌珊承认她自己没资格当两讲师?

 这怎么可能?

 这女人在美丽报的专栏很受,她不是拥有许多粉丝吗?她不是很骄傲吗?怎么会甘于被她修理?

 看到邓佳蓉脸色晴不定,范洛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韦凌珊展现了高度的智慧,不着痕迹的把想调侃她的人给作弄回去。

 他知道邓佳蓉的个性,骄纵的千金小姐,总认为地球要绕着她打转,黄正宇就因为受不了她的自以为是而跟她分手。

 而现在,她对韦凌珊充满了敌意,不为什么,就因为韦凌珊的身份特殊,所以她本能的就想把她踩在脚底。

 “请大家热烈鼓掌今天的新郎新娘入场!”

 结婚进行曲动人的响起,新郎新娘步进会场,他们手牵着手在红毯上走着,新娘华美的白纱后头跟着一名提花篮的小花童,头上戴着花环,约莫才五岁,十分可爱。

 韦凌珊的眸光温柔的落在小花童身上,幽幽出神。

 范洛看着她,心想她一定很向往一场浪漫的婚礼,而她若穿起白纱,肯定会比今天的新娘美上百倍、千倍都不止,她的灵秀是笔墨无法形容的。

 “今天的主婚人,百联集团的董事长周百联先生上台为我们说几句话…”

 一个又一个的政商名上台致词,一道又一道昂贵的珍馐佳肴端上桌,范洛注意到韦凌珊对每道菜都浅尝即止,直到甜点与水果上桌都兴致不减,秀美的脸容一直挂着怡人的微笑。

 喜宴接近尾声之后,两人一起步出饭店走往室外停车场。

 秋末的夜风已经微有凉意了,韦凌珊将银白色的披肩披起,缘轻柔微笑,看起来又是另一种风情。

 “金急雨好美。”

 通往停车场的步道,两旁都是美丽的金急雨树,韦凌珊的眼眸就落在那些金急雨上,偶尔抬眸看着繁星点点的浩瀚夜空,姿态写意。

 范洛的目光随着她移动,若有所思的说:“原来这种树叫金急雨。”

 他向来对花草树木并下感兴趣,会看那株树,纯粹是因为她的模样太吸引人的缘故。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动人吗?

 不知道吧?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的牵引着他…

 “很贴切的名字对吧?”韦凌珊对他出一记浅笑。“还有一种叫油桐花的树也很美,每到花季,桐树成林,高耸遮天,满树结满了小白花,随风飘落如雨,当油桐花飘落在水面上,那景美得彷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听起来很诗意。”范洛的眸光仍定格在她身上,嘴里被动的与她对答着,边说边盯着她灵秀的脸庞,若有所思。

 “听说纽西兰的冬至会举办火焰节,是不是也很美?”

 闻言,他一愣,随即嘴角一勾。“你说的是GuyFawkesDay吗?”

 她想了想。“好像是。”那是久远以前,听她某个留学纽西兰南岛基督城的堂弟说的。

 “那根本不是什么庆典,只是放鞭炮而已。”在她错愕不已的表情中,他继续说道:“冬至那天,你会看到消防队到处救火,因为其他时候放鞭炮会被罚款,所以那天全国上下都卯足了劲放鞭炮,这就是你说的火焰节。”

 “不会吧!”她怎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明明是听起来很美的节日,内情居然这样荒谬?“据我所知,纽西兰都是木造的房子,这样大肆的放鞭炮不是很危险吗…”

 忽然之间,轻微的闷哼从韦凌珊中逸出,瞬间她倾斜了一半,银披肩也跟着滑落了,整个人跌进深沉的男气息里。

 范洛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纤细的肩膀,一抹淡淡的女人特有气息钻进他鼻间,他瞬间发现她轻盈得超乎他的想象,他的心陡然一,竟不由自主的将她揽进怀里,肢体间的接触已经超出了搀扶的范围,但他却不想放开她,心微微怦动着。

 “怎么了?”他定了定神,体内的血正明显奔着。

 右手扶住他的肩,她费力的弯身下左脚的高跟凉鞋,鞋跟已然断了一半,她一抬头想跟他说明情况,他跟她的脸却几乎撞在一起,两人都是明显的一怔。

 步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是一种很男、很刚的气息。

 她凝眸看着范洛英气然的双眉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那张坚毅的,他绝对是一个会让女人怦然心跳的男人…夜灯下,她的心思微陡了。

 而他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像个呆子一样的看着清丽灵秀的她,她那黑星转的双眸,嫣然明媚的瓣,在在不断騒动着他的心思。

 四目相接,两人都是若有所思的凝睇,都有点意

 半晌之后,韦凌珊口气,缓和了一下波动的心思。

 “高跟鞋断了。”她不以为意的率先出一道浅笑,自我嘲解地说:“我好像应该减肥了哦。”

 他深究的盯住她,然后清了清喉咙,感觉到她似乎在逃避些什么,他决定再给彼此多一点时间。“你轻得跟羽没两样,再减下去就变一阵风了。”

 韦凌珊嫣然一笑。“女人都很喜欢听这种话,我也不例外,谢谢了。”

 “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他把她扶到一旁坐下,径自去开车。

 看着他健的身影快步走远,她幽幽然的叹了口气,眼神染上一抹不曾被外人看过的悲涩。

 范洛值得更好的女人,而她,不值得任何好男人来爱…

 抬眸仰望着星空,她脑海里闪过一句话--骤然建立的亲密关系,往往会为你带来悔恨。

 而这种悔恨的苦啊,她已经尝过了,现在的她,二十八岁,拥有一份自给自足的好工作,她该满于现状,沾惹情爱不是她该做的…

 “小姐,一个人吗?”

 一个小肮微凸的中年醉汉走近她,身上酒气冲天,步履颠颠踬踬,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

 韦凌珊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继续坐着。

 她知道某些男人酒后无法控制自己,为了不自找麻烦,她最好不要开口,知道无趣他自然就会走开了。

 “小姐,你很漂亮哦。”男人在她面前勉强定住脚步,却意图想摸她的下巴。

 韦凌珊闪开了他的咸猪手,看到车灯照过来,知道范洛将车开过来了,她是安全的,一点也不必担心。

 “小姐,楼上就有房间,不管你开价多少,我都付得起哦…”男人的用言语调戏着她,蓦然吱的一声,传来车子紧急煞住的声音,范洛从驾驶座里跳出来,揪住醉汉的衣襟,不由分说就给了他一拳。

 醉汉挨了一记重拳,本来就摇摇晃晃的身躯,颓然向后跌坐在地。

 气不过这鬼调戏韦凌珊,范洛正想向前再补一击,有个穿旗袍的女人嚷嚷着跑了过来。

 “你干什么?青天白之下你也敢打人,你是土匪不成!”她连忙扶起倒地不起的醉汉,气急败坏的质问。

 范洛看着那不讲道理的女人,神色冷凝。“第一,现在不是青天白,现在是夜晚;第二,我打他是因为他对我的朋友不礼貌。”

 “你眼睛瞎了吗?”女人的嗓门更尖锐了。“你们没看到我老公喝醉了,他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算坐在这里的是个男人,他也会调戏!你这个野蛮人居然因为这样就打他?我们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我老公有什么事,我们一定要告你,把你告死!”

 “喝醉就非礼有理吗?”范洛讥讽的冷哼。“我姓范名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来告,你最好有足够的证据告我,不然我一定反告你诬告。”

 “你--”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无奈她的男人此时居然发出了如雷的鼾声,真是气死她了。“死鬼!你给我起来,起来啦!”

 “走吧,范洛。”韦凌珊笑着将自己的手交给也忍俊不住笑起来的范洛,脑中又有了下笔的好题材。  M.um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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